原来这才是春秋:晋国人的真面目
吴军大败,整个吴国震动,好在楚军并没有乘胜追击。
吴王诸樊非常害怕,于是找来巫狐庸商量对策。
“大王,我错了,我单知道要找楚国人报仇了,疏忽了楚国人的实力。”巫狐庸上来先认了错,倒不是为了求得原谅,而是确实反思了。
“算了,老巫,这不怪你。现在我们大败,如果楚国人来进攻,形势就不太妙了。所以我想,我们要向晋国人求援了,请求他们的帮助。”诸樊是真的害怕了,想到了这样一个主意。
原本,诸樊以为晋国人巫狐庸会支持这个想法,可是,这一次他又想错了。
“大王,大国都是没有什么信用的,他们只会利用别人,不会帮助别人。我看,咱们还是靠自己吧,晋国人靠不住。”出乎意料的是,巫狐庸表示了反对。
“不会吧?他们不是很希望跟我们合作吗?而且我们一直也在配合他们攻打楚国啊,他们会见死不救?不会,他们是文明人,跟楚国蛮子不同的。”
诸樊终究还是没有听巫狐庸的,派人前往晋国通报战败以及请求支援。
晋国人很爽快地答应了,并且决定在第二年的春天在宋国的向召开联合国大会,商讨怎样帮助吴国。
“嘿嘿,看来,组织还是靠得住的。”诸樊很高兴。
原本是准备派巫狐庸去参加这次会议的,巫狐庸以痔疮发作,受不了舟车之苦为由而拒绝了。于是,诸樊派自己的弟弟馀祭前往参加联合国大会。
鲁襄公十四年(前年)春天,也就是晋悼公十四年,这时候,晋国中军帅和中军佐是荀偃和范匄。
联合国大会如期举行。
馀祭提前一天来到,他有些紧张,因为他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的会议,他怕自己会出丑。临行之前,他跟弟弟季札学了些周礼,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底。
不过让他略微放心一点的是,晋悼公没有来,甚至晋国的中军帅荀偃也没有来,这次主持会议的是范匄。相应的,各国都是上卿或者公子来参加会议。
其实,这样的会议规格已经决定了不可能产生什么有意义的决议。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如果馀祭是一个职业外交家,他就应当明白,晋国人根本没有诚意帮助他们。问题是,这里的所有人都比他职业,每个国家的代表都看出来了,只有馀祭没有看出来。
馀祭下榻之后,范匄派人来请,说是要提前沟通,以便在明天的会议上有的放矢。馀祭非常高兴,觉得还是晋国人想得周到。
“范元帅,真是感激不尽啊。”馀祭首先表达了感谢。
“嗨,一方有难,八方支援,这是我们华夏人的传统美德嘛。再说了,我们还是盟主呢。”范匄假惺惺地说。
两人寒暄之后,开始进入正题,就晋国以什么方式支援吴国进行了深入地探讨。最后双方达成一致,晋国向吴国提供一百乘战车,并且派出军事顾问团。同时,晋国在宋国南部驻军,随时支援吴国。
“对于晋国无私的帮助,我们没齿难忘啊。真是血浓于水啊,那什么,我走了。”馀祭激动得一塌糊涂,说完这些,觉得事情既然都办好了,可以走了,于是起身告辞。
“哎,慢着慢着。”范匄急忙拦住了,心说这蛮子就是蛮子,亲戚帮忙就不要报酬了?再者说了,普天之下,谁跟谁不是亲戚啊?这门子亲戚算个屁。
馀祭有点激动,他以为范匄要留他吃饭。
“公子,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吧。你也知道,晋国的事情就是荀偃元帅和我说了算,支援吴国呢,也就是我们两人一句话的事。临出来的时候荀元帅交待过了,说是听说吴国有许多宝物,托我带几件给他,嘿嘿,不知道公子带来没有?”范匄倒挺直爽,也没有拐弯抹角。
“这?”馀祭一愣,弄来弄去,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啊。“范元帅,还真没带,我,我不知道还要带这个啊。”
“嘿,我们晋国虽然是盟主,也不能无缘无故为别人干活啊。其他国家都要向我们进贡的,知道不?”范匄的脸色一沉,很不高兴地说。
馀祭本来就有点失望,见范匄这么说,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元帅,话不能这么说吧?心勿拉肝浪(吴语:形容忘性大的人)。你们晋国让我们吴国在东面打击楚国人,我们就三天两头跟楚国人干,什么时候朝你们要过报酬?如今为了你们,我们被楚国人打败了,请你们帮忙,你们就要这要那,你,你,你寿头码子(吴语:不知好歹的人)。”
这一番话,范匄没有听太明白,不过猜也能猜出来对方说的不是好话。眼看再这样下去要吵起来,没办法只好忍住火,挤出一点笑容来:“嘿嘿,公子,你再回去好好考虑下,明天会上见。”
馀祭气哼哼地走了,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晋国人。后来他知道,这就叫腐败,而范匄叫腐败头子。
第二天会议举行之前,范匄又派人来找馀祭索要贿赂。
“嚼你妈白蛆,没门。”馀祭直接把来人骂了回去,还竖了中指。昨晚上他想了一个晚上,越想越想不通,正憋着火呢。
会议开始了。
一通简短的开场白之后,范匄简单介绍了召开这次联合国大会的目的。
“这次我们要讨论的,就是吴国被楚国击败,我们要不要救援吴国的问题。大家说,救,还是不救?”范匄提出问题。
没有人说话,因为大家都听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,也都看到范匄脸上的怒气。而且,原本通知大家的议题是“怎样救援吴国”,可是现在成了“该不该救”。大家都是老油条,大家都看在眼里,所以大家都不说话。
文明人就是这样,心里明白,就是不说。
“救,怎么不救?不救叫我来干什么?外香骨头臭啊。(吴语:暗地搞鬼。)”见大家都不说话,馀祭有点急了,高声吼了起来。
大家都看看他,然后叹一口气,不知道是觉得他很野蛮还是觉得他很可怜。
没有人应声。
范匄清了清嗓子,说话了。
“吴国被楚国击败了,按理说,吴国是我们的盟友,我们义无反顾地应当救他们。可是,吴国人为什么被楚国人击败呢?因为吴国人在楚国人的国丧期间进攻楚国,这是不道义的。《诗经》说得好:不吊昊天,乱靡有定。如果上天认为你不善,你的动乱就不会停止。对于这样不道义的行为,我们身为文明国家,难道要帮助他们吗?我们晋国,历来是以道义服人的。”范匄说得慷慨激昂,大义凛然,吐沫星子横飞,说到这里,伸手指指馀祭,大声说道:“公子馀祭,请你回去转告你家大王,凡事绕不过一个理字,尽管咱们是兄弟,尽管我们很想帮你们,可是,不合道义的事情我们晋国决不会做,在座的国家也都不会做。现在,请你离开。”
馀祭听得目瞪口呆,半天才反应过来,回了一句:“我们吴国虽然野蛮,可是我们也没有你这么不要脸啊,你个暗毒老虎(吴语:阴险狡诈的人),帮你们打楚国你们不给报酬,求你们帮忙就索要好处,当我们民工啊?老子走,不靠你们行吗?”
盛怒之下,馀祭转身走了,头也不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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