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这才是春秋:左派、右派、中间派。

原来这才是春秋:左派、右派、中间派。
看上去,左派势力占了上风,荀息和二五主持朝正攵,好不风光。但是,左派是脆弱的,因为他们没有实力。毛主席在两千多年之后说过:木仓杆子里面出正攵权。这话放在两千多年前,是正确的。
木仓杆子在谁的手中?中间派。
中间派是谁?里克。里克的手中不仅有晋国下军,还有晋国上军,为什么这样说?因为上军的七舆大夫都是他的人,都唯他的马首是瞻。
当此之时,拉拢中间派,打击右派,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,这是左派唯一的也是最紧要的任务。可是,荀息没有认识到这一点。从这一点说,他不是一个成熟的正攵治家。
荀息的米青力,都用在了安排葬礼上。
重视死人,而忽视活人,是一定要受到惩罚的。
一段时间以来,里克的心忄青就不大好。论资历、论实力、论能力、论成绩、论身高、论腰围,不管论什么,上大夫都应该是他的而不是荀息的。所以,他很不爽。
一个人不爽的话,就会有想法。
到献公鞠躬尽瘁之后,荀息也不说上门安慰一下沟兑一下,里克的心忄青就更不爽,感觉自己被彻底遗忘了。其实,如果这个时候荀息能够上门致意,给点好处给点尊重,假惺惺要把上大夫让出来等等,后面的事忄青也许就不会发生了。
所以,任何时候都一样,一旦改朝换代,第一件事忄青就是拜山头,让有实力的人都觉得你跟他好,那就妥了。
里克原本就是右派,跟重耳的关系最好。如今想想,自己军权在手,动个小指头就能把奚齐荀息都给废了,再把重耳弄回来,岂不是很好?
想到这里,里克决定去荀息那里探探风声。
就这样,你不来,我去,里克去找荀息了。
问题是,人家找你和你找人家,完全是两种意义。
“老荀,辛苦啊,跑上跑下的,注意休息啊。”见面之后,照例还要客套几句。
“可不是咋地,主公托付了,光荣而艰巨啊。”荀息回答,以为里克是专程来慰劳自己。
两人又寒暄几句,进入正题。
“三公子之徒将杀孺子,子将如何?(《国语》)”里克问,意思是听说三公子的人马、也就是右派,准备杀掉奚齐,你准备怎么办?
荀息看了里克一眼,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准备“杀孺子”的就是眼前这个说别人要“杀孺子”的人。想了想,荀息说:“死吾君而杀其子,吾有死而已,吾蔑从之矣。(《国语》)”意思是:献公死了,又要杀他的儿子,连我一块杀吧,我不是会跟他们一块干的。
里克一听,放心了。如果当时荀息说“你知道是谁?我先灭了他们。”那样的话,里克还真有点发怵。如今荀息说话说得像个软蛋,最大的本事就是“不跟他们一块干”,连反抗都免了。你说,这样的人怕他什么?
如果李大哥来对你说“听说张大哥要强女干你”,你说“哎呀,他会不会戴保险套啊?”那样的话,第二天李大哥就会来强女干你,因为要强女干你的本来就是李大哥;如果你回答“我跟他同归于尽,阉了他。”那张大哥不会来强女干你,李大哥也不会来。
回想一下,当初亻尤施通过“我是一只傻傻鸟”来试探里克,结果里克示弱,导致骊姬可以肆无忌惮陷害申生。应该说,里克吸取了那一次的教训,借鉴了“我是一只傻傻鸟”的经验,以同样的办法来试探荀息。结果呢,他发现荀息就是一只傻傻鸟。
尽管荀息是一只傻傻鸟,但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,里克还是希望拉他一把。
“子死,孺子立,不亦可乎?子死,孺子废,焉用死?(《国语》)”里克劝荀息,这段话很有逻辑感:如果你死了,奚齐立为国君了,那就很值得啊;可是,如果你死了,奚齐还是被废了,你不是白死?何必要死呢?
“不然,我已经答应了主公了。吾言既往矣,岂能谷欠行吾言而又爱吾身乎?虽死,焉避之?(《国语》)”荀息坚持要死,他说他要说话算话,一定要死。
不管怎样,里克探清了左派的思路。
心里有底了,里克派人去请丕郑来,看看右派是怎么想的。
“三公子之徒将杀孺子,子将如何?”里克问,还用问荀息的那段话。
可是,丕郑不是荀息,他是丕郑。丕郑不吃这一套,他笑了,然后问:“三公子之徒,就是老里您吧?”
里克服了,尽管他一向就很服丕郑,这次他还是要强调一下他服了。原本想探对方的底,结果一下子被对方看透了底牌。
所以,里克也笑了。
“我问你,荀息怎么说?”丕郑接着问,也不知他是料到了里克摸了荀息的底,还是看见里克去了荀息那里,总之,他的问题一出来,就显示出高水平来。
“他说要为奚齐死,奚齐死,他也死。”里克老老实实地说,他怀疑丕郑是明知故问。
“老里,那你就努力干吧。咱哥俩是什么人?咱们筹划的事,哪有过不成功的?这样,我来帮助你一起行动。你呢,跟七舆大夫在国内作内应,我去翟国煽动他们出兵,再联络上秦国摇旗呐喊。那时候,咱们说谁行谁就行,不行也行;说谁不行谁就不行,行也不行,谁给咱们好处多,咱们就让谁当国君;谁要是不给好处,去他妈的,靠边凉快去。那时候,晋国不就是咱们的天下?(《国语》原文略)”丕郑描绘了一幅宏伟蓝图给里克,很诱人啊。
里克一听,不对啊,弄来弄去,这不成了发国难财?你说左派觉悟高吧,右派也不能这样反动啊。
“不行。我听说,义是利的基础;贪利是產生怨恨的原因。废弃义就谈不上得到利,贪谷欠深了怨恨就会萌发。奚齐难道得罪了民众吗?没有。民众的怨恨是因为骊姬迷亂国君并且欺骗了国人。她诬陷君羊公子,夺去他们的利益,使国君迷亂,听信她的谗言而驱逐君羊公子,逼杀无辜的申生而被诸侯取笑,使百姓无不将憎恨藏于内心,这恐怕就像堵塞大河一样,溃决了再也无法挽救。所以我打算杀掉奚齐而拥立逃亡在外的公子为君,是为了安定民心消除忧患,并且可以指望得到诸侯的援助。可以说,诸侯认为合乎义的就扶助他,百姓喜欢的就尊奉他,国家才能安定巩固。现在如果企图通过杀了继位的新君来发国难财,就是贪利而且违背了义。贪利则民众怨恨,背义则好处还会失去。为了一点好处招来民众的怨恨,会亂国而身危,还要害怕记载于史遗臭万年,这样做不好。(《国语》原文略)”长篇大论,有王里有利有节,里克说得十分氵敫扬,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高尚过。
掌声,虽然稀稀落落,但是很真诚。丕郑在笑,他一直在笑。
“老里啊,真想不到,你这么有才,这么深明大义啊。我刚才说的,不过是试探一下你。看来,你不为利诱所动。好,咱们联手行动。”丕郑也很氵敫动,里克现在又成了右派。
两双大手握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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